师傅是我的“扫雷人”
(中国航空旅游网)说到成长的烦恼,大多数人会将这段记忆定格在成年之前,然而我却剑走偏锋,将此段记忆留在了参加工作遇到他之后 ,他就是我的师傅陈新国。
遇到师傅之前,我感觉我的人生真的是顺风又顺水,这给我积累了无比的自信,再加上我生性活泼,所以刚进单位的我属于那种工作中也是欢声笑语的“不知愁为何滋味”型。可当我被分配给陈师傅做徒弟之后的一段时间,我才懂得此前的顺风顺水原来不过是个雷,师傅就是那个扫雷人。
初识师傅时,没有跪拜之礼只有简单的一句“师傅好”,师傅第一面送我的是当时我觉得颇为啰嗦的一席话,“当我的徒弟少说废话,在我的组里不容许说不利于团结的话,在我的组里比你早进一天的也是你师傅,工作中你出现问题我会直说,最后一句,我脾气不好,最好别惹事!”听是听了,可我并没把师傅的话放心上,现在想想真是细思极恐。
师傅扫的第一个雷
师傅扫的第一个雷是在我当徒弟后的第二天。那天我跟师傅搞复合材料修理,本以为是打打下手的活儿,谁知道师傅竟让我来干,先是打磨,师傅交代好怎么打后就忙着准备下一步工作去了。于是我就拿着打磨钻带着口罩开始干了,我一边打磨一边哼着小曲,“闫世翔!”,师傅至少五米开外的一身吼震住了我,我心想不应该啊,这么远他能看出我打的不好?还没来的及回头,师傅就冲了过来,那架势给我感觉怕不是一耳光就是一脚,师傅夺过我手中的打磨钻大声呵斥“打磨的防护服怎么不穿?手套怎么不带?规定和要求都抛哪儿去了?”我一脸懵圈的看着师傅,刚想回答师傅又说“我叫你打的坡度你打的什么??”,我刚又想说师傅又说“跟我来!”,师傅只给了我一声“哦”的时间,师傅拿着一个报废的复合材料板,又拿起一把榔头使劲在上面一砸,然后撂下一句“劳保配齐什么时候打完什么时候下班!”,然后转身就去忙了。我一边打一边想,我怎么了啊?就当着那么多人面吼我,这比扇我一耳光还难受,我当时真的挺委屈的,心情极差,没有了哼着小曲的打磨一直到下班点才结束,师傅看完后,留下几个日后对我经常出现的字眼“不好,明天继续”。这次我怒了,我说“师傅我哪里不好请指出来!”,师傅本来眯着的小眼瞬间大了一圈瞪着我,“你没长眼睛吗?我让你打的阶梯坡度分五层,你这边三层,那边四层,没有一个五层!”“这么薄的厚度怎么打五层?”在我慷慨激昂的回应下,师傅拿起打磨钻在我打磨的旁边区域划了几下转身就走了,留下的是一道层次明显的五层坡度。要是没有之前对我的吼斥,我想此刻我对师傅应该是路转粉的,但是此刻内心只有给自己的开脱,我才是个学徒工至于这样嘛!
从那天起我在师傅面前基本没有言语,干活没有小曲,他绷着脸我也绷着脸,大有who怕who的意思。然而就这样,师傅的“不好,明天继续”仍然贯穿了我对结构修理每一项技能的学习和应用,然而相比第一次的“不好,明天继续”之后的每一次我都自己长了眼睛,也学会了自己发现问题。
三年守得师傅的一句温柔的“小闫”
师傅对我的吼斥穿插在单位的任何时刻,而且都是直呼我名“闫世翔,你把你的手套收起来,下回再让我看到我给你扔垃圾桶里!”,“闫世翔,你把你的手机收好,不要就扔了!”,“闫世翔,给你讲了多少遍,口袋里不要放不该拿的东西,下回再掉出东西来我就给你扔了!”……仿佛我的所有东西都被师傅视为不可回收的垃圾。不过这样倒使得我改掉了伴随我多年丢三落四的毛病。
师傅对别的师兄都“小顾,小凯,小窦”叫的很是亲切,我却听着牙直痒痒。什么当年各种重点学校的好学生,什么学生时代建立的自信满满,在师傅面前都是崩塌的,我每天都因师傅的喝斥而烦恼,我也不停反问自己我很差么,然而师傅的举止言语仿佛都是肯定的答复。我曾经一度都有换个工作环境的想法,但人要脸树要皮,况且我也不是那种临阵逃兵,于是为了减少自己的烦恼和在同事面前不被师傅喝斥,我学会了隐忍下的改变:不再上班踏着点来,不再等着师兄点工具,不再丢三落四……
直到那天,师傅一句“小闫,把工时单填下。”我愣住了,我呆望着师傅,师傅没有了严肃的表情,而像对别的师兄那般温柔。“别愣着,写完准备下班”,那一刻,我真的想哭,三年了,三年终于守得师傅的一个慈眉善目温柔的“小闫”。也许当时所有人都不会在意师傅的这一变化,但在我内心却早已掀起一股海啸般的波涛汹涌,因为在我看来这是对我莫大的鼓励和肯定,那天下班后的心情比当年拿到重点高中重点大学录取通知单加起来还愉悦!
此后师傅每一句“小闫”开头的言语都再次让我充满信心,给我满满的能量,谢谢您师傅,是您让我丢失自信却又再次找到更适合自己的自信!
我把这段记忆定义为成长的烦恼,也是我抛却曾经不断追求更好自己的必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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