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稿/摄影 陈鲁宁
旅行,常常于无形中把各种外在的感受,幻化成心灵的汲取,精神上充盈起来,心智得以大大提升......来到西江,爬上层层叠叠苗寨半山腰,在旅栈放下行囊,我就带着相机,沿着布满青苔的石阶路往上攀去。“天上人间”,途中路过的一个小客栈,门口竖着惹眼的歪歪扭扭的涂鸦,左边写到“痴了,疯了,傻了,呆来...楼上请,天上人间”,右边涂着“...在这个院落的午后阳光里,看看云,等风来”.......与满坡的苗寨建筑,形成和谐的差异,别具一番情趣。
好奇心引着我走进小院,踏上二楼,再转上三楼的露台,午后的阳光真得是暖暖的,蓝天,悬浮着层层云朵,主人迈着轻巧的碎步迎上来,招呼我坐下,端上雷公山特有的翠茶,她叫阿咪,还有一位叫老宝,都是90后,一个来自丽江,一个是西安人,两姐妹去年一南一北,背着行囊相识在西江,与这间老宅子的老婆婆攀上忘年交,随后,把它接受下来,改造成“天上人间”,刚刚开业没多久。
阿咪学过绘画和艺术,她轻声细语道,多彩贵州,黑色就是最厚重的底色。西江千户苗寨,积淀着几千年历史,不仅让它把苗族“原始生态”文化保存得最完整,把十余个依山而建的自然村寨相连成片,构成目前中国乃至全世界最大的苗族聚居村寨,同时,它还是世人领略和认识中国苗族漫长文化与变迁的最佳选择。
西江,位于中国西南,贵州雷山县东北部,面积50平方公里,人口约9千多人(2012年)。最让人心动的是每年过节的日子,如苗年节、吃新节、十三年一次的牯藏节。节日里西江苗寨熙熙攘攘的人流,精美的服饰和陪伴在一旁的独特建筑,宛如一座露天博物馆,娓娓叙述着一部苗族发展的壮观史诗,成为世人置身于近距离观赏和研究苗族传统文化的大看台里。苗族,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民族,它也被称作中国的犹太人,因为澳大利亚人类学家格迪斯在他的著作《山地的移民》里写道,世界上有两种苦难深重的民族,一是遍布世界没有自己家园的犹太人。二是几千年来不断迁徙的中国苗族。西江这个地方,就是苗族历史上五次大迁徙中的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的聚集地,三次大迁徙来了1300多户人家,生活在这里。在国内近1千万的苗族人口中,有超过一半聚集在贵州省境内,主要分布在黔东南地区。也许很多人并不知道国外也有苗族,据统计,在中南半岛的一些东南亚国家,比如越南,老挝,缅甸,泰国等,就有超过上万人的苗族,而远在大洋彼岸的在美国也有近20万苗族,西欧部分国家也有近万余的苗族,在境外,苗族被称为“赫蒙族”,但苗族毕竟发源于中国,而西江又是中国最大的苗寨,也自然是全世界最大的苗寨。
去了西江苗族博物馆,才知道五千多年前,生活在黄河中下游平原地区的九黎部落在向北扩张,与东进和南下的炎帝、黄帝部落发生剧烈的武力冲突,经过长时间的征战,以蚩尤为首的九黎部落在涿鹿地区被击败,蚩尤被黄帝擒杀。大部分苗族先民被迫开始第一次大迁徙,放弃黄河中下游地区而退回到长江中下游平原,并于洞庭湖和鄱阳湖之滨建立了“三苗国”。随着三苗部落的日渐强大,尧、舜多次对“三苗”进行征剿,苗族先民再次被迫向西南和西北地区迁徙,其中被迫向西北迁徙的这支苗族先民一部分融合于“羌人”,成为西羌的先民,另一部分从青海往南到四川南部、云南东部、贵州西部,有的更向南、向西深入老挝、越南等地。而往西南迁徙的苗族先民则与楚人和睦相处,成为后来“楚蛮”的主要成员。战国时期,秦灭楚,一部分苗族背井离乡,长途跋涉西迁,进入武陵山区的五溪一带,形成历史上著名的“武陵蛮”。西汉时期,这部分苗族先民在这里较快地发展起来,形成与汉王朝相抗衡的一股势力。公元47年,汉王朝派出军队征剿“武陵蛮”,苗族再次离乡背井,一部分进入黔东北地区(今铜仁一带),一部分南下广西融水,溯柳江而上到达今天的榕江、雷山、台江、施秉等地。苗族在数次大迁徙中,分化成了许多不同的分支。西氏族在榕江多处辗转,到达西江的年代约在六百多年前,但在西氏族到达以前,这里已经居住着苗族“赏”氏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