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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访福建土楼:山坳里的神秘家园

http://www.cnair.com 2012-04-26 16:04:18 来源:航空旅游网

“两处春光同日尽,居人思客客思家。”“客”与“家”本是两个相对的字眼,却在一群人的身上走到了一起,那就是“客家人”。客家人并非少数民族,却有着和汉族不同的民俗风情与建筑特色,尤其是那些曾被国外误认为是导弹发射基地的土楼,吸引着我和朋友特地抽空去寻找那些山坳里的神秘家园。



土楼内的风景


仿佛为了让我们体验一下客家人当年筚路蓝缕的艰辛,导航软件让我们在大山里盘旋了半日,才终于见到第一个土楼——南靖怀远楼。怀远楼是建筑工艺最精美、保护最好的双环圆形土楼。福建的土楼大多集中在南靖与永定两县,这也是我们这两天主要走访的地方。



古树下的云水谣石碑


出怀远楼不久,便可以走上一条卵石铺就的古道,这便是昔日长汀府(龙岩市)通往漳州府(漳州市)的必经之路,路边就是昔日的长教村,今天的“云水谣古镇”。或许无论是一座生活了百年的老镇还是一条沉睡了千年的古道,都不屑于由一部才拍摄了7年的电影来重新命名,但是那些土楼里的人们却需要这个能为他们带来游客与收入的名字。


于是“云水谣”3个字也就被镌刻在了老榕树下的石碑上,以及不知多少人们的相片里与笑靥旁。沿着悠悠古道一路走去,那些闲聊的村民,洗衣的妇人,嬉戏的鸭群仿佛未曾离开过,只有星罗棋布的土楼经不起岁月的消磨,昔日光鲜的肌肤早已饱经风霜甚至千疮百孔了。而南方特有的植物依然在断壁残垣间疯长,似乎在试图维持它们仅有的尊严。当然也有例外,和贵楼是南靖最高的土楼,这座土楼虽然建在沼泽地上,在200多年间经历了数次地震仍坚固稳定,保存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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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的农家菜尚未完全消化,我们又将面对另一桌盛宴,那就是田螺坑土楼群的“四菜一汤”。4座圆楼簇拥着一座方楼,客家先人们巧妙地采取顺地势增减一层屋柱高度的方法,形成了依山势错落布局,天人合一的绝景。



四菜一汤的客家风情


这一座方楼环绕着三座圆楼和一座椭圆形楼,在艺术家眼中也许像是一朵怒放的梅花,在建筑师看来也许像是一支磅礴的五重奏,但是在那些世代生活其中的客家人心里,这只不过是放在寻常饭桌上的“四菜一汤”,那是亲人的温度,是家乡的味道,千百年来默默地熨贴着游子们疲惫的灵魂。


我们踏着最后一缕余辉走进了第一天的最后一站——裕昌楼。这是一处与比萨斜塔同龄,且堪与其媲美的古建筑,所以号称“东倒西歪楼”。抬头可以看到,从土楼的第3层开始回廊木柱便从左向右倾斜,而第4层回廊的木柱又以同样斜度反方向从右向左倾斜,可是若把1层至5层的木柱回廊看成一个整体,最底部和最顶部的木柱却是保持在同一条轴线上的。虽然二者斜得各有特色,裕昌楼局部结构的斜,与比萨斜塔整体建筑的斜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暮色降临之际,我们终于赶到了预定好的“围裙楼客栈”。客栈的奇特之处是后半楼没有房屋,只有一堵半月形的夯墙,好像前半楼的围裙似的,于是被形象地叫做“围裙楼”。旅途的劳累使我一夜无梦,清晨我们才发现客栈所在的塔下村被称为“闽南周庄”,绝非浪得虚名。


走在塔下河边的小路上,每隔不远就有一条小桥跨越两岸,水中倒映的小土楼错落有致,水边村妇的浣衣声悦耳动听 ,让人“枕水声入梦,踏涟漪醒来”。村中有名为“德远堂”的张氏家庙。庙前池塘前边两侧石坪上耸立着23支高过10米的石龙旗杆。石龙旗杆也叫石笔,古称“谤木”,原为本族有学衔、官衔的知名人士而立,后来对造福桑梓的海外赤子、百岁寿星等也立杆纪念。据说远在海峡彼岸的张氏后人也建造了一座一模一样的祖庙,却不知道他们能否在复制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的同时,也复制出同样的故乡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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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楼民居以种姓聚族而群居特点和它的建筑特色都与客家人历史有密切相关。在他们离乡背井的过程中,深切体会到要依靠团结互助、同心协力去共度难关,因此每个土楼中几乎都是一个姓氏的家族聚居。号称“土楼之王”的永定承启楼便是一座江姓家族的城堡,承启楼里有一副堂联:“一本所生,亲疏无多,何须待分你我;共楼居住,出入相见,最宜注重人伦。”所描绘的正是一楼人和睦相处的动人情景。



土楼前清澈的溪流


楼中至今仍住着不少江氏后人,其中的一家住户在得知我们一行中也有江姓之人,便盛情邀我们前去品茶,虽然茶未过三道男主人就成功地说服朋友买下了茶叶,但是当我抱着一堆主人所赠的土产离开时,我宁愿相信自己闻到的是茶香,而非铜臭。


在踏入闽南前,我以为土楼不过方圆两种,哪里知道这些土楼造型各异,有圆、半圆、椭圆、方、五角、八角、八卦、五凤、交椅形,甚至不规则形。哪怕仅仅走进永定洪坑村,就可以看到圆形的振成楼、方形的庆成楼、宫殿式的奎聚楼、府第式的福裕楼、袖珍型的如升楼等各种类型的土楼数十座。


清澈的洪川溪轻盈地穿过村庄,流过那些形态各异、规模不一的客家土楼,也流进了那些土楼中客家人的血脉与轻愁。也许在哪个暮春的傍晚,古道上的马蹄声响起,福裕楼上繁花镂空的窗棂“吱呀”一声开了,窈窕的身影,客家的圆髻,明媚的眸子,她与他对视了那么一眼,他继续行走。她关上窗,转身,一地落花。暮色里,只有土楼里的灯火依旧,炊烟如故,“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作为过客的我们终究也要离开的,回头再望一眼客家人魂牵梦萦的家园。土楼,不仅是一种建筑样式,一种生活方式,它已经成为客家精神的象征。对于客家土楼的功能,学术界一直有“居住说”和“防御说”之争,其实我认为两者缺一不可。


昔日的战火早已消逝,这片土地随处是万千思绪与悠然生活,只有每每到了与故乡离别的时刻,那曾经满溢着童年笑语的圆屋,便成了客家人眼眶里一颗隐忍已久的泪滴,一触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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