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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奥运 刹那光辉如何永恒?

http://www.cnair.com 2011-09-17 08:46:12 来源:航空旅游网

  当阁下浏览本文时,伦敦奥运的365日倒数活动已然启动。这是伦敦第三次成为夏季奥运主办城市。



为从高空俯瞰位于东伦敦的奥运会主场馆和正在建设中的奥运公园




  有趣的是,尽管英语有Third time"s the charm(大致可翻译为“事情至三,好运自然来”)的表述,但伦敦人在兴奋地期待这一盛会到来的同时,亦在冷静思索得失。“说真的,我们又不是某个第三世界国家不知名的首都——没有冒犯之意,像北京这样日新月异的城市,自然需要向世界展示,但伦敦已经是全球知名度最高的首都了。”伦敦议会第一大党保守党的议员Andrew Boff一个多月前在他的办公室中如是对我说。




  “我觉得政府对这次奥运留下的遗产作出了言过其实的承诺,所谓提振经济,也是拆东墙补西墙,确实,我觉得要是伦敦没有申办成功就好了。”他耸耸肩笑着补充,此刻自己还是别当乌鸦嘴好。




  当然,这是个意见多元的社会。“我不会假惺惺地对奥运带来的一些冲击视而不见,但奥运将带来伦敦东区亟须的改变,自二战前这个社区就不断破败萧条,如今新发展终于来到社区,就业机会源源不断地被创造。尽管我的职责就是向政府作出抱怨和批评,然而此刻我确实没什么要抱怨的。”伦敦议会第二大党工党的议员John Biggs说。




  在再造伦敦东区的同时,夏季奥运与夏季残运也许能为投资巨大的奥运场馆注入新的设计思路。“临时性建筑能尝试永久性建筑无法进行的试验,一旦没有了‘永续经营’的压力,可能性确实超乎想像。”奥运主场馆的设计师Rod Sheard说,尽管未能如芝加哥般激进,但伦敦奥运将开启奥运建筑与运营史的新篇章。




  三个意味不同的“确实”,将伦敦的奥运难题摆上了台面:为前后加起来不超过一个月的光辉应该投入多少,在接下来的漫长岁月中,又能继续收获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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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特拉法加广场(Trafalgar Square) 上的奥运会倒计时牌提醒着人们奥运会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Venue场地 临时性之魅




  走出伦敦码头区轻轨(DLR)的布丁磨坊巷站(Pudding Mill Lane),就马上嗅到了空气中淡淡的刺激性气味。这里的土地过去长期被作为工业废料堆放填埋区,治安名声亦不佳。如今,土壤无毒化处理正在恢复当地的生机,随处可见的基建亦正把过去静寂而了无生气的区域变成一片大工地。




  所有的原因都是奥运——站在这个轻轨站的站台,伦敦奥运主场馆(Olympic Stadium)近在咫尺,在伦敦天空变幻的云层与阳光映衬下反而如海市蜃楼般梦幻。




  步出月台走向面对主场馆的绿径,主场馆外观的朴实感压倒了在月台上眺望时感受到的超现实风情。这里也没有十步一岗的警卫,只有英国人爱恨交加的CCTV(闭路电视)系统在严密监察越过钢丝围栏的企图。事实上,戴着耳机,穿着跑鞋的上班族在慢跑或者骑着越野单车不断与我擦身而过,让我差点觉得这里与海德公园并无二致。




  当我为了近距离观察场馆而拐进一条小路时,两位之前沿着这一区纵横交错的运河“散步”的黑人弟兄主动过来讨烟抽,我才警戒起来。但两位仁兄拿了烟,便嘻嘻哈哈地给我指明了一个远处观景的位置,又高高兴兴地继续“散步”。我不免怀疑是否把此前在网络上查阅的伦敦东区罪案录太当一回事,好歹自己是在广州长大的。




  再拐个弯进入闻名伦敦的H. Forman & Son餐厅与烟熏三文鱼加工厂后,我的自我怀疑更强烈了。这个外观仿如一块斜切三文鱼扒的餐厅就坐落在旧福德船闸(Old Ford Locks)运河边上,与奥运主场馆隔着一条宽约10米的水道而已。除了无敌景观,这里还以号称全英格兰最佳的烟熏三文鱼与昂贵的价格而著称。即便如此,当晚餐厅已经满座,侍应惋惜地表示,我应该提早至少一星期订位。我只好坐在餐厅的阳台上享用分量异常精致却要价15英镑的三文鱼,晚上7点多的夕阳为对岸的主场馆镀上一层金色。惬意中,领班侍应向我保证,入夜后步行于运河区肯定是安全的,我毫无困难地相信了。(BT彩蛋:关于H. Forman & Son餐厅如何与奥运拆迁者斗智斗勇,获得如今的无敌选址,请关注新浪微博@商务旅行杂志)




  事实上,只有沿着这片运河地带行走,才能发现奥林匹克公园的占地有多庞大。从高空俯视奥林匹克公园及其周边设施呈鱼头形状,张开的鱼嘴位置,上颚就是我刚才经过的绿径以及一旁的热身区,下颚则是被铁路分割开来的其中一个主入口;奥运主场馆则是硕大的鱼眼,坐落在由蜿蜒的运河勾勒出来的一个半岛上;隔河而望、位于鱼鳃位置的是由现时炙手可热的建筑事务所Zaha Hadid设计的游泳馆(Aquatics Centre)以及水球馆;位于其侧的则是另一个主入口以及赞助商接待设施以及耗资14.5亿英镑的大型购物广场施特拉福购物城(Stratford City);至于在鱼眼上方的背脊位置,则是园区的能源中心、手球馆、主媒体中心,和两个曲棍球中心;奥运村、篮球馆、自行车赛道馆(Velodrome)等则位于鱼鳃之后,坐镇整个公园的最北端。




  根据奥运主场馆设计师Rod Sheard的构思,整个鱼眼位置在开幕式举行当天会变成一个场内外联动的大派对。在场馆内观赏开幕式与运动员进场的观众若忽然感觉馋嘴,可随时从场馆走出来这个半岛的露天空间,届时这里将布满餐饮摊位与出售纪念品的商店,观众毋须忍受任何冷场。按照Sheard的看法,届时整个半岛都被封闭起来,外围观众根本无法进入到这个半岛,但又能隔着运河感受鱼眼位置的热闹无比,正如温布顿网球赛也有赛间休息,“这完全不是什么新的保安挑战”。




  根据负责整个奥运项目的英国文化、传媒与体育部(DCMS)发言人Oliver Jackson向我提供的最新一期截止于今年5月的奥运汇总报告,在7月27日当天,奥运主场馆与游泳馆、自行车赛道馆、手球馆、篮球馆都会彻底完工并进行移交,奥运村的主体建筑将完成,场馆将通水通电,奥运播放服务机构以及伦敦2012奥运组委会也会于同日进驻奥运主媒体中心。负责基建的奥运交付局(ODA)表示,包括伦敦奥林匹克公园在内的奥运相关基建开支截至今年3月底已耗费了58亿英镑,最终将花掉英国纳税人72.66亿英镑。




  这份报告最吸引我目光的,是永久性场馆与临时性场馆间巨大的造价差异:在赛后将变身永久设施的奥运主场馆与游泳馆分别耗资4.86亿与2.69亿英镑,是所有奥运基建项目中最昂贵的,前者更占整个园区差不多一半成本;至于赛后就将拆解的篮球馆,造价仅4300万英镑(甚至较2009年时的预估造价还降低了1500万英镑),是奥林匹克公园的所有大型场馆中造价最低者。




  我不禁好奇,若当初由芝加哥夺得2012年夏季奥运主办权,会否办成历史上建造成本最低的奥运。芝加哥当初提出的方案,就是彻底使用临时性场馆来承办奥运与残运赛事。“伦敦人,或者说英国人,对于全盘临时化的概念还是有点本能上的恐惧,毕竟这个国家的文化一直追求长远。”设计了奥运篮球馆的Wilkinson Eyre建筑设计有限公司董事Keith Brownlie如是评论。




  尽管如此,2012年伦敦奥运仍热情拥抱了临时性概念。这次奥运有17个项目所举行的场所,将不会在赛后留下一砖一瓦,包括射箭场、拳击馆(同时也是击剑与柔道、乒乓球、跆拳道、举重与摔跤馆所在地,位于原本作为会展设施的Excel Centre,该场馆进行2400万英镑的奥运改造后,将在奥运结束后变回会展场馆)、马术场、击剑场、曲棍球中心、射击场、网球场等。“我很高兴看到,英国的年轻一代对于理解临时建筑,毫无障碍。而伦敦的尝试,也令全球范围内不少客户说,‘OK,我们可以试试这个概念,尽管我们不一定要与伦敦的做法一样’。”Sheard说。




  在英国经济面临衰退之虞的当下,临时建筑更有另一重实用意义。例如在奥林匹克公园中看起来过于不协调,甚至被一些建筑评论家称为丑陋作品的主媒体中心。在英国经济于金融风暴后陷入困境之际,这个耗资超过3亿英镑的大型项目一度面对难产之厄运。奥运交付局不得不将其设计还原至最基本的模式,只求保证其强大的功能性。若其当初能采取临时性的概念,能否让这个如四方盒般的无聊建筑变得如篮球馆一般轻盈通透,而且造价节省2/3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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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访谈INTERVIEW“改变运动?不如改变场馆”




  “自2000年悉尼奥运与2004年雅典奥运后,公众对奥运场馆的期望就不断升高,在北京奥运的巅峰后,伦敦自然感受到巨大压力,若我们无法超越上述城市,那么如何才能办出风格不同的奥运?”Populous建筑事务所高级合伙人、伦敦奥运主场馆设计师Rod Sheard如是回应关于“灵感”的问题。




  他选择了以解决缺憾为切入口。他注意到上述城市的奥运场馆尽管让人惊叹,但在赛事结束后的经营状况皆面临挑战的现实。“这很好理解,以田径赛事为例,任何一个大型商业体育场馆都无法以田径赛事实现永续经营——要在平时卖完两万五千个观众席位,田径赛事肯定不是首选,但作为奥运场馆,又必须要考虑到田径赛事的需要。”他的思路是,与其改造不赚钱的运动,让这些运动变得更吸引人,不如改变场馆的设计本身。




  BT:奥运主场馆的观众席位从赛事期间的八万个一下子缩减为赛后的两万五千个,这能否说明你努力把“临时性”元素融合到这个永久性设施?




  Sheard:我们一开始觉得变换这个场馆在赛事期间与赛后的功能性与组成的主意很酷,于是我们尝试做场馆的改装设计,例如可以拆除的墙、可灵活拆除或添加的座位数等。我们在做这个初始设计时克服了技术与预算的挑战,但问题是客户(注:即奥运交付局)不欣赏这个方案。于是我提出“拥抱临时性(embrace the temporary)”的概念,以临时建筑的角度来设计这个永久性场馆。过去人们一直对建筑的永久性存在迷思,这令建筑设计的思维固化,建筑师不得不遵循大量的条条框框,一旦打破这种迷思,就能发现临时性建筑能做到很多永久性建筑做不到的事情。在这个概念上更进一步,我们决定以设计一级方程式赛车的方式来设计这个主场馆——一级方程式赛车的各个部分都是由不同的团队设计,最后再组装到一起的。我们也选择这样做。举例说,设计场馆洗手间的团队就与设计场馆上盖的团队各自独立,各个团队的设计面世后,我们再将各个部件组装成你现在所看到的场馆。




  BT:听起来确实很酷,但公众对此买账吗?




  Sheard:这种设计不是常见的永久性建筑的解决思路,因此这个项目绝对与过去的奥运主场馆截然不同,这让公众在理解设计意念上花了不少额外时间。有趣的是,在设计方案公布后,BBC旗下的儿童频道CBBC做了个观众调查,当然是面向儿童的,结果显示这个设计在儿童中十分受欢迎。这表明年轻一代理解不是每栋建筑都需要是永久的、不可更改的,而应该还有一些建筑是可在拆解后重新利用的。




  BT:你认为这种临时性概念对今后的建筑会有何启发?




  Sheard:我们才刚刚接触到临时性这个概念的表面罢了。例如我们在温布顿体育馆所使用的纤维上盖,是可以折叠的,这种技术在过去就没有,而发展令我们如今享有更多选择,这将有利于业界产生更多元化的临时建筑。问题在于,公众在过去只懂得评判什么是好的永久建筑,但对临时建筑却没有标准化和广为接受的评估标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你会知道怎样的永久建筑才算漂亮,但临时建筑呢,如何定义其是否漂亮?




  尽管存在观念改变的挑战,但接下来的、亚运等大型赛事也应该考虑一下,为了只举行一两周的赛事,是否应该背负永久建筑的包袱。一旦建筑是永久的,承办城市就要为这些场馆未来的经营方案作出详细得让人头疼的考虑。临时建筑则不存在这个问题,而且可以解决过去大型赛事场馆总是远离市中心、位于偏远市郊的问题,这源自市中心没有大型地块可供发展的现实。若使用临时场馆,市政广场、公园和公共绿地等即可变身为大型赛事场馆,观众毋须再进行耗时费事的场馆通勤。我们已经就临时性的概念与全球不少客户进行了接触,他们表达了各自的兴趣。这笔账谁都会算,为两个星期的使用兴建一个能容纳7万人的球场,似乎过于铺张。若采用我们的赛事与赛后双重模式,则可选择兴建一个只需容纳2万人的基本场馆,并具备在大型赛事举办时将坐席数扩展至7万个的方案。




  BT:就奥运主场馆本身而言,你预期这个大型场馆赛后将如何永续经营?




  Sheard:韦斯咸(West Ham,英超球队之一)俱乐部在赛后会把这个场馆作为其主场,另一方面,东伦敦大学(University of East London)也考虑将这个场馆租借为其体育设施并用作体育医疗研究中心。当然,这个场馆也可举行演唱会。伦敦市政府也会保证这个场馆每年有相应时间交由当地社区使用。因此赛后这会是个多用途场馆。这也许需要一点后续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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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时建筑拒绝廉价感”




  走进伦敦中区费灵顿(Farringdon)地铁站附近的Wilkinson Eyre建筑设计有限公司,任何广州人都会马上产生熟悉感——在办公室的电梯口,赫然放置着广州珠江新城的西塔模型。设计了这一广州新地标的英国建筑事务所,尽管更愿意谈论他们在中国那些投资巨大的新设计项目,但也很乐意与我分享设计奥运篮球馆这一迄今仍为全球最大规模临时建筑的心得。




  “大部分建筑师在设计永久建筑时,总是因应规模的要求而修改其设计案,这种妥协与限制导致不少永久建筑看起来比临时建筑更廉价;我个人很有信心,在灯光系统的帮助下,我们的篮球馆绝对不会被一旁外观炫目的游泳馆比下去。”该公司的董事Keith Brownlie说。他与该公司负责中国项目的董事Dominic Bettison一同接受了我的采访。




  BT:作为奥林匹克公园内的第三大建筑与园区内最大的临时建筑,你们如何取舍设计要素?




  Brownlie:这个场馆在奥运期间要容纳一万两千名观众,同时所有篮球赛事与手球赛总决赛均在此举行,在残运期间,这里则要容纳一万名观众,在奥运与残运的间隙间,这个场馆必须解决好坐席拆解的问题。但相比之下,更重要的问题是电视观众:数以百万计的观众将通过电视关注有关赛事,现场观赛的人数相对只是少数,而且大部分赛事都在夜间举行,因此场馆的视觉呈现十分重要。这意味着戏剧性的灯光方案是重中之重。我们还得让这个场馆看起来能使用30-40年,不要出现任何廉价感。当然,预算也是个挑战,此外还必须考虑如何将场馆多达2/3的物料进行拆解和再利用。




  Bettison:这个场馆必须要有很高的经济效益。正如Keith所说,我们对如何拆解和再循环使用物料进行了相当详尽的分析和方法论研究,包括钢筋穹庐如何拆解,外围的“墙体材料”能如何应用在其它建筑,以及可100%回收的塑料坐席应回收再利用为怎样的建材,整个拆解需要多长的时间——顺便说句,对比场馆的庞大规模,拆解所需的时间非常之短。奥运交付局对我们计划的详细程度也深感震撼。




  BT:既然你们谈起这个话题,临时性建筑如何解决在外观上媲美永久性建筑的挑战?




  Brownlie:我刚才说的灯光方案,是有叙事功能的,当某一队领先时,场馆的灯光就会变得如该队的主色一般,随着灯光颜色的变换,即使不在场内观战的公众,也能得知比赛目前的状态,另一方面,我们要让灯光自场馆内透出来,同时又不能影响场内观众的观赏效果,为此我们不得不构思一个“盒中之盒”的方案。简单而言,就是营造两层膜,第一层将观众席笼罩在内,第二层置于第一层膜之外,灯光系统就架设在两层膜之间的空隙。




  Bettison:这个设计方案的难处在于寻找合适的膜,这种膜既能让日间5%左右的阳光照进场馆以节能,又得在夜间容许灯光系统的颜色变换效果恰到好处地照亮外膜,令整个场馆产生朦胧的梦幻感。而且这种膜还不能太贵。最终我们终于找到一种合适的PVC膜。此外,我们还做了大量实验,最终获得目前泡泡状的外观,因为测试表明这样的外观最节能。最终效果,就是以节庆式的外观庆祝临时建筑短暂而辉煌的生命。



  “奥运只是政府承诺的第一步”




  身为反对党工党的成员,John Biggs强调,自身的工作固然是负责向政府要求更多,“但显然我也明白政府在短时间内能做的事情也有限,总体而言,我觉得伦敦东区从奥运受惠匪浅,我没有太多怨言”。他以金融城以及伦敦东区的地区代表身份参选并获得伦敦市议会的议员席位。




  “但若以为奥运成功得以举办,就万事大吉,是不可接受的想法。政府作出了很多承诺,未来的20年需要一一兑现。”他说道。




  BT:你本身居住在伦敦东区的塔楼旁地(Tower Hamlets),你如何看待东区再发展的必要性?




  Biggs:东区在历史上一直支撑着伦敦经济发展,所有的码头、发电厂、工厂都架设在当地,还孕育大量的小型本地商业。但这些都已成过去,除了众所周知的码头经济衰落、二战轰炸等因素,大量的工厂搬迁到包括中国等其它地区也是原因之一,这一区目前已不再是伦敦的制造业基地,不少地区都破败不堪。幸而伦敦本身的经济发展为东区提供了新的机遇,例如金丝雀码头就成为了第二个金融城,码头区的重建也在陆续进行。奥林匹克公园所在的施特拉福地区此前是重污染区,奥运也为该区带来大量的新居屋与工作机会。现时东区有超过9万个新增的工作机会。




  BT:这些新增的工作机会能真正让当地居民受惠吗,如何避免这些工作机会流失到伦敦其它地区?




  Biggs:东区居民的雇佣率低于伦敦的平均水平,他们的自信心也不足。我们从北京奥运学到的经验是,要让弱势群体获得工作能力,提升他们的竞争力。《聚合报告:奥运为主办社区留下的遗产》这份重要文件的要旨就是要让东区赶上伦敦的平均经济发展水平。这当然很有挑战性,因为越接近目标,进一步提升的阻力就会越大。我们现时有一系列围绕奥运进行的安保与基建就业培训项目,包括在奥林匹克公园旁的大型购物广场开设零售业培训学院。过去伦敦人总认为零售业是低收入行业,但随着大量奢侈品牌进驻,我们有底气改变这种旧认知。此外,还有一个容易被误解的优先雇佣计划——任何奥运相关的雇佣机会在公布后的24或48小时内,只面向东区的居民开放应聘。




  BT:奥运带来的高房价,会否产生对原居民的溢出效应,迫使他们反而需要迁离原本的家园?




  Biggs:我更关注奥运为东区以及这个城市带来的长远冲击,包括在奥运场馆旁落成的数以千计的新办公楼和数以万计的新零售物业。租金上升带来的溢出效应是否对当地居民有负面影响,答案是也不是。我承认,塔楼旁地的河岸地区租金价格已经贵得离谱,但这不能用简单的好坏来衡量,与其瞻前顾后,不如落实亟须的改变。当然,你可以看回你们国家的例子,北京举办奥运地区的房价飙升后,当地原居民自然流失至更市郊的地区。但英国的优点之一,就是几乎所有社区都是各种收入水平的人群之混居地,各族裔间也彼此杂居,这是不会改变的。我更想说明的是,假如你追踪今天生活在东区的个体,你会发现即使没有奥运,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于30年后也会迁离此地。东区一直是新移民、职场新人的居住地,一旦他们获得更佳的收入,往往会选择向其它生活环境更好的地区迁移。




  BT:所以你的意思是,伦敦东区更应该考虑如何营造归属感?




  Biggs:对。若这一区有更多学校、更少罪案,人们会更愿意留下来。其实这些问题都在改善,这里的小学越来越多;至于罪案问题,若对比纽约或洛杉矶,伦敦东区的犯罪率其实要低得多,但媒体对这里偶发罪案的报道产生了巨大的公众影响。要我说的话,这些恐怖故事都是维多利亚时代的残像而已。我在东区生活30年了,我感觉到伦敦的重心正在东移,因此不太担心这里的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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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ith Brownlie / Dominic Bettison,Wilkinson Eyre 建筑设计有限公司董事




  “奥运遗产,有这回事?”




  “现在当然每个人都很期待奥运,我也很期待啊,但期待盛会并不意味着我看好奥运留下的所谓遗产。”伦敦市议会保守党负责奥运事务的议员Andrew Boff和我谈起了关于伦敦市市长Boris Johnson在网上申购奥运门票时一再落空的话题,英国各界将此解读为奥运门票畅销无比。




  “我自2008年以来就一直在批评所谓的奥运遗产计划是名大于实,缺乏实在的规划。”Boff说,他当天(6月9日)刚刚在市议会上抨击了市长办公室在奥运推广上的资金运用缺乏意义。“对于花92亿英镑来办奥运,我一直怀疑是否明智,奥运与残运前后不过三周而已。”




  BT:为什么你认为政府在奥运遗产的利用上缺乏远虑?




  Boff:政府为这个奥运作出了多少美妙的承诺,考虑到当初的言辞如此美好,现实却让人深感失望,其中的落差巨大。我的职责是确保政府有专职官员处理奥运遗产问题,一个近在眼前的疑虑是,如此多的新场馆、新设施落成,却欠缺赛后永续经营的具体方案。例如奥运主场馆,即使以其赛后模式计,如此规模庞大的场馆,全国范围内每年只有六个足以让坐席票都卖出去的赛事,该场馆能否保证每年均争取到其中的一两个是成疑的。我不看好韦斯咸把这个场馆作为其主场的念头,这个场馆本不是为足球赛设计的,效果不会理想。最坏的估计是,这个场馆最终陷入经营失败的境地,要拆除。




  又比如在施特拉福地区大肆兴建的新住宅项目,我当然明白该区需要大量新住宅,但现在建的都是单位,不是独栋屋。众所周知单位是不适合一个家庭长期居住的,何况东区居住密度已过大,政府应该解决而非重复问题。




  奥林匹克公园本身的后续规划也很差劲,为了确保毗邻的施特拉福购物城的利益,政府强令整个园区内都不得设置任何零售与餐饮设施,这意味着今后到园区的市民或游客在饿的时候,还得重新折腾到园区之外。类似的例子不胜枚举,表明伦敦市政府并没有从雅典或者北京吸取教训,所谓的遗产都是临急抱佛脚的宣传语。




  BT:对于奥运效应创造出来的经济机会,你不以为然吗?




  Boff:一个有趣的例子是伦敦目前四处可见的交通系统升级与建设,这是否奥运的功劳?这视乎你怎么理解了。这些项目其实都一早获得批准,奥运并没有带来任何新项目,只是把很多项目的进度提前了。我认为,奥运只是把英国政府本应花到其它地区的预算都一股脑地放到伦敦,现在英国东北部就出现了严重的财政赤字问题。这只是个拆东墙补西墙的游戏,总投资并没有增加。再说,你认为外国会仅仅因为伦敦又举办了一次奥运,就到这个城市大肆投资吗?他们也没这么笨啊。何况英国贸易投资局也没有展示任何相关的FDI带动估算。




  另一方面,我同意奥运确实创造了一些就业机会,但事实是这些投资本可创造永续的效应。例如现在被批评缺乏日后商业运作空间的奥运游泳馆,其实施特拉福更需要多个实用的社区游泳池,而非一个华丽的游泳馆,这些对实用性体育设施的投资本来可长期释放,现在都一下子耗尽了。




  最后说说业,与其说奥运是机会,不如说是打击。伦敦的旅游业在今年异常兴旺,本来毋须任何新的刺激也能红火至明年,但参考北京奥运的经验,奥运更可能让他们蒙受损失,这笔账怎么算?




  BT:你对奥运留下的精神遗产也不抱希望?




  Boff:从来没有任何数据可以证明,举办奥运能提高一个城市的公众对运动的兴趣,什么提升运动精神都是随便说说的话。相比之下,肥胖症困扰伦敦人已经有很长时日,市长办公室更应该对解决这个问题进行长期投资。




  “观赛应首选公共交通”




  当全英国范围内为公共交通系统升级所投入的65亿英镑中的绝大一部分均流入伦敦时,伦敦奥运交付局仍未雨绸缪地制定了雄心勃勃的目标——奥运期间减少全伦敦范围内的1/3日常通勤量,从而为奥运观众腾出运力。这引来伦敦市议会交通运输委员的质疑,担心目标过于宏大。该委员会亦担心奥运相关交通路线中,一些本就过分拥挤的日常通勤路线会成为软肋,这包括黑墙隧道(Blackwall Tunnel,这条连通伦敦南部的隧道以塞车程度冠绝英国闻名)以及堤岸(Embankment,伦敦的交通要道之一)。




  伦敦运输局的奥运与残运事务董事Mark Evers对此称,该局当然要努力实现让大部分伦敦人以及奥运观众均满意的公共交通方案。“作为保障奥运与残运顺利举行的幕后英雄,我喜欢这个说法。”




  BT:在花了英国纳税人这么多钱后,伦敦运输局为奥运与残运做了哪些主要准备呢?




  Evers:确切而言,这些工作并非单纯为奥运与残运而推进,而是希望更好地服务所有伦敦人。在投资到账后,我们获得了升级庆典线与中央线的资金,前者能在赛前增加高达30%运力,从而能把更多观众送到北格林威治;码头区轻轨的运力也在投资下增加了50%。我们也会兴建一系列分布于市内的新火车站,来与全国的高速铁路网相连。在伦敦中北部的一些车站,例如摄政公园,我们也进行了改善工程,加强了该区的通达性,从而提高其利用率。都会线(Metropolitan Line)、翰默史密斯与市区线也在进行重大升级。我们正在对地铁线进行无障碍通道的改造,以期望让100%的观赛者均选用公共交通工具。




  BT:但是伦敦现有的地铁线大部分都已没有改建、扩建的空间,你们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Evers:我们注意到其中的限制,因此投资于名为穿越铁路(Cross Rail)的新项目。这条新的地铁线将延伸希思罗机场以西的地铁服务范围,为希思罗机场提供一条能进入市中心的新线路,减轻皮卡迪利线目前的负担;同时这条地铁线也会贯穿帕丁顿、邦德街,与中区的费灵顿相接,并直达金融城的利物浦街;对于东区,这条线路还能为白教堂至奥林匹克公园所在的施特拉福或金丝雀码头提供连接捷径,减轻庆典线、翰默史密斯与市区线的压力。该项目将雇佣2000多名员工,将是欧洲在建的最大规模基建工程,预计在2018年建成。这表明了我们对奥运之后的交通改善承诺。




  BT:奥运期间要做到不干扰伦敦人的正常工作生活,难度也很大?




  Evers:确实基建问题不是此刻的最大挑战,因为当中的大部分业已建成甚至处于调试阶段。但在赛时如何为奥运与残运观众、打算观看其它文娱盛事的乘客以及商业活动同时提供正常服务,则是另一回事。我们必须确保在比赛进行的任何一天,所有伦敦人都知道当天的交通安排,从而提前做好准备,这是很大的工作量,也很具挑战性。我们为此必须对员工进行全面的培训。




  BT:以如此繁忙的城市而言,伦敦的交通状态其实良好,展望未来,你认为目前广受欢迎的巴克莱自行车租借系统会是解决通勤问题的一个重要选择吗?




  Evers:目前每天有22000名通勤者使用这个系统提供的巴克莱自行车,最近整个系统的累计使用人次突破了500万,我们感到很兴奋。这个系统是我们从其它有类似系统的城市吸取经验而打造出来的,很方便易用,在使用者于异地归还自行车后,我们有很先进的方法对各个点的自行车数量进行再调配。同时,使用这个系统的头30分钟是免费的,我们希望以此鼓励通勤者使用自行车来进行短途通勤。今后我们确实计划将这个系统向东区延伸, 把金丝雀码头等繁忙的通勤区也囊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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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伦敦是一个各种文化交融的社区


  Geographic地理 伦敦东区:奥运原点




  每个申办奥运的城市都必须给出一个“为什么”的理由,而伦敦交出的原因就是伦敦东区(East End)。“2012年留下的真正遗产,就是在未来20年内,举办奥运与残运的社区会和它们的邻近区域享有同样的社会与经济机遇。”在伦敦市议会向本刊提供的《聚合报告:奥运为主办社区留下的遗产》(Convergence:An Olympic legacy for the host boroughs)中,如是表述。




  伦敦东区是个庞大的概念。理论上伦敦塔桥以东的广大地区,都可以称为伦敦东区,但不同区域的面貌千差万别。从金丝雀码头冷冰冰而宏伟的金融机构大楼,到格林威治充满节日色彩的O2体育馆,再到白教堂热闹的南亚裔移民露天市集,然后到施特拉福(Stratford)地区纵横交错的运河旧工业区与瓦平(Wapping)废弃的码头河岸,伦敦的历史演变无比壮阔地展现于眼前。只有走进伦敦东区,方能明白为何奥组委选择让伦敦获得这个机会。




  熔炉




  我对这片广阔地区的探索,始于作为东区门户的白教堂。从地铁站步出,伦敦西区随处可见的维多利亚式建筑影踪难觅,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紧密相连的二战后建筑,外观平淡无奇。宽阔的人行道由于一个个以帆布搭就的小摊档变得拥挤无比,肤色黝黑的南亚裔面孔随处可见,他们拿着廉价手机,急速地说着仍然保留着口音的英语,头戴黑面纱、身穿黑大袍的穆斯林女士在卖蔬菜的摊档前仔细挑选当天的晚餐。混乱,但生气勃勃。




  伦敦其中一段最广为人知的历史就发生在白教堂——这里是恶名远扬的开膛手杰克屠戮妓女的案发地。两百年过后,以肮脏和罪案频发闻名的白教堂区,变成了新移民的聚居地,以及,意想不到的,艺术区。




  “艺廊自1901年就落成,是伦敦首个致力于推动现代艺术的场所。”白教堂艺廊(Whitechapel Gallery)的媒体关系经理Elizabeth Flanagan在这个艺廊二楼一个当前空置的会议室内对我说。尽管现代艺术朝圣者现在言必称泰特现代美术馆(Tate Modern),但这里才是起源。当初艺术赞助者决定于白教堂兴建艺廊,正是有感于该区的贫穷以及当地生活的灰暗,决定将最好的艺术作品带到该区,以免费开放的艺术为穷困者带来希望。一直以来白教堂艺廊最自豪的宗旨,就是无论参观者来自什么社会背景、有怎样的月入水平,都能免费进入。




  白教堂艺廊正在举办著名师Ian Barry的伦敦东区街头影像回顾展,这让我得以一窥社区的过去。在他的镜头下,无论是在救世军位于白教堂的收容所前等候的男人,还是在一个废车场的破车里用纸箱挡雨的老人,生活的艰难与迷惘如影随形。这些照片均摄于1970年代。




  Ian Barry只是该艺廊影响力的证明之一。“毕加索、吉尔伯特与乔治(Gilbert & George)这些对当代艺术有广泛影响的艺术家的作品,均是在本艺廊进行首次英国范围内的公开展示。”Flanagan回忆说。




  与此同时,伦敦东区的面貌也几经变迁。在1960-1970年代中期这里是犹太移民的天下,到1970年代末,孟加拉裔新移民又逐步进驻。“伦敦本身就是个大熔炉,但伦敦东区是最多元化的地区,我觉得这有助于产生艺术创作的火花,同时,这里的居民观念也更开放,每一种形式的艺术,都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受众。”Flanagan说。一个注脚是,伦敦东区有32%-34%的人口是亚非裔,而在英国其它地区,非英国白人仅平均占2%。




  这解释了为何在过去20年,伦敦东区涌现了大量新艺廊,保守估计超过160家,这些小型艺廊大部分位于白教堂以北的霍斯顿(Hoxton)与道斯顿(Dalston)街区。“与孟加拉裔新移民一道,新晋艺术家也在1970年代进驻这一带,毕竟初出茅庐的艺术家大多囊中羞涩,而东区的租金相对伦敦西区或中区便宜得多。”




  如今,与白教堂地铁站相隔不远的Fenchurch街区,租金已升至极其昂贵的水平,这正促成不少当代的新晋艺术家继续向更东的方向转移阵地。不变的是,伦敦东区仍是孟加拉裔与伊斯兰教徒的大本营。




  对此存疑的人可以继续前往Flanagan所提及的更北面的艺廊集中区。尽管在步出霍斯顿轻轨站的那一刻,我被眼前的Geffrye博物馆充满英式市郊大宅风情的外观所吸引,但绕过一个街区后,清真寺的宣礼塔就出现在我面前;当我感觉腹中空虚时,忍不住走进一家出售最传统的英式快餐的小店,为我炸银鳕鱼的老板,又是一位南亚裔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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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轨交通系统把奥运场馆和伦敦市区链接在一起




  溯源




  沿着伦敦轻轨(London Overground)的线路一路向东南而行,可追溯伦敦东区更古老的过去。在罗德海特(Rotherhithe)轻轨站,一座外观奇异的博物馆出现在我面前。除了其仿如小型工厂般的外貌,其独特之处还在于这里保存着伦敦东区一段被遗忘的重要历史。




  “小心你的头。”Robert Hulse打开一扇低矮的铁门时转身对我说。作为Brunel博物馆的管理员,他同意向我展示这里鲜为人知的地下世界。当我走过一段工程架搭成的楼梯,眼睛逐渐习惯昏暗的灯光后,已身处一个至少三层楼高的圆柱形地下大厅底部。“欢迎来到世界第八大奇迹。”Hulse矜持地说。




  这需要一点想象力:眼前所见的黑色剥落的墙体与天花,回复为漂亮光滑的象牙色,水晶吊灯柔和地映照着沿墙壁而建的旋转楼梯,拱顶上还饰有维多利亚风格的雕塑与壁画;穿着燕尾服的绅士们与戴着礼帽、盛装而至的女士们饶有趣味地观察着大厅的细微角落;被水泥封闭的通道重新打开,灯火通明,里面是一排排的商店,甚至也有表演走钢丝的中国女孩和算命的吉普赛女郎;喧闹的音乐与交谈声在恍如哥特式教堂的高耸回廊中此起彼伏。




  “当这条地下隧道于1843年开通时,被称为奇迹一点都不为过,毕竟这是当时全球第一条横跨河道的隧道,宽阔的泰晤士河就在其上流淌,东印度公司每天为河道带来三千艘大船与数以万计的小船。”Hulse解释称,这令当年开凿隧道的公司打算以隧道来运输东印度公司在泰晤士河两岸间流转的巨量货物。但这家公司却苦于资金短缺,无法完成运货设施,导致隧道开通后只能退而求其次,变身横跨泰晤士河的地下商业区。




  世事难料。抢劫与色情业的盛行最终令地下隧道变得臭名昭著,地下商店街也不得不关闭,最终隧道的所有者将隧道售予伦敦铁路。铁路公司随即将通行火车的隧道封闭,只留下如今黑色的大厅入口,第八大奇迹之名再亦难复。Hulse说:“罗德海特是与伦敦的码头区一道衰落的,这种破败状态在二战经历德军的闪电战后进一步加快,很多地方均被彻底废弃。”




  与罗德海特相隔一站的瓦平就充斥着废弃码头。这些风格优雅的码头建筑群落要是放在澳洲或者美国,估计都会成为受保护的历史建筑,但在漫长的过去,伦敦人对这整个区域熟视无睹。




  我想起在告别Brunel博物馆时Hulse跟我说的话。他透露将谋求把博物馆的地下大厅改建为面向企业的MICE设施。“奥运也许能带给这个地区盼望良久的改变,谁知道呢。”




  对未来信心十足的有奥运主场馆的设计师Rod Sheard。“市政规划已经意识到新设施与新建筑对于重建包括施特拉福在内的地区的重要性,根据我们的估算,即使只兴建小型的体育馆,每年也能吸引100万人前来观看赛事或者健身,而新出现的人流将为餐饮、零售业创造此前不存在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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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人》杂志关于中国内容的广告出现在地铁站




  Commute交通 负荷冲击波




  “今日环伦敦线(Circle Line)停运,区域线(District Line)东行方向只能抵达南肯辛顿站,同时翰默史密斯与市区线(Hammersmith and City Line)停驶。”6月11日,周六,伦敦市到处都是希望购物或者到公园晒太阳的一家大小与情侣,然而,地铁站内反复出现的广播提示,提醒着伦敦人需要为奥运承受的不便:交通系统升级往往意味着周末局部停运地铁系统。




  “平常从诺丁山城门前往骑士桥,搭乘环伦敦线或区域线到南肯辛顿,再换乘皮卡迪利线(Piccadilly Line),总归只需搭4个站,今天没办法,要先搭中央线(Central Line)到邦德街,再换乘庆典线(Jubilee Line)到格林公园,然后方能换乘皮卡迪利线,总共要搭7个站。”地铁职员向我耸耸肩说。这已经是我在伦敦的第二个经历地铁局部停运的周末。毕竟自1863年起就开始运营的伦敦地铁,需要大规模改造以迎接奥运到来。




  “伦敦的公共运输系统比全球任何其它地方的系统承运的乘客都要多,但却已经有超过100年的历史。”此前伦敦市议会自由民主党党魁、交通运输委员会主席Caroline Pidgeon向我透露,在奥运期间出现公共运输系统崩溃的风险无法彻底排除。目前该委员会预计会有超过550万名观众使用伦敦的公共交通观赛,而伦敦人的工作、生活亦仍然要如常进行,这将为这套由地铁、码头区轻轨、轻轨、公共巴士、渡轮组成的运输系统带来巨大压力。




  为此,伦敦运输局(Transport for London)在过去6年启动了大量交通建设与升级工程,其中一个主要成果,就是贯通伦敦东区的新轻轨线。“伦敦运输局将其命名为‘文化线’,因为这条轻轨线自北向南联通从道斯顿交汇站(Dalston Junction)到西克莱顿(West Croydon)的11家美术馆、艺廊与博物馆。”伦敦市议会的研究员Martha Mingay如是告诉我。




  这条新的轻轨线在2010年开通,改变了过去伦敦东部南北往返缺乏便捷快速交通选择的问题,并且与伦敦中区以及西区业已建好的轻轨线连成一体,一旦南部的轻轨线也建成,一条大伦敦环线有望在未来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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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双层巴士依然是伦敦公共交通的标志。




  伦敦运输局亦尝试用更具创意的方式来解决交通问题,最典型的案例就位于北格林威治,O2体育馆的所在地。当我在6月10日前往这个伦敦地标时,汹涌的人潮也与我一同乘坐庆典线。这一天刚好有演唱会在O2举行,于是比起平常的下班时间有更多乘客,没有空调的车厢拥挤得让人觉得呼吸不畅。这也许是Pidgeon向我表示这条地铁线宛如噩梦的原因。“庆典线的升级工程已经进行了18个月,经常由于种种原因被关闭,而这条线是自伦敦西区前往东区的生命线之一,途经包括金丝雀码头在内的重要通勤点,我只能寄望这条线路在明年初能得到真正改善。”她同时还批评了市北线(Northern Line)一团糟的时刻表与运力问题。




  伦敦运输局意识到西区与东区之间的交通问题长期无法解决,为此打算在O2体育馆与泰晤士河北岸间兴建一个面向步行者与自行车通勤者的缆车系统。“传统上伦敦人只愿意从东区向西区通勤,因为自西往东的公共交通选择不多,而且总是很拥挤。”伦敦运输局的奥运与残运事务董事Mark Evers向我承认,O2体育馆与对岸的交通就有这个问题,若不愿选择东行方向异常拥挤的庆典线,就只能选择缓慢的渡轮。




  我在负责设计这一缆车系统的Wilkinson Eyre建筑设计有限公司看到了这一系统的效果图,缆车将把O2体育馆与对岸的会展馆Excel Centre连接起来,这个吸引眼球的新地标,造价却远低于隧道、桥梁等常规解决方案。Pidgeon却对这一项目报以意味深长的微笑:“当然这个设计方案让人兴奋,亦有助于改善格林威治与Excel Centre间的交通,问题是缆车虽然更便宜,也要耗资5000万英镑,此前伦敦运输局声称投资将仅由私人投资者承担,不会涉及公帑,如今其迟迟未启动建设,留给运输局的集资时间所剩无几,这意味着其中不能出任何差错。”




  抵达外观像巨大的流动马戏帐篷的O2体育馆后,我尝试想像一个如太空运输舱系统般的跨河设施,自O2连接对岸,脑海中的超现实画面与科幻电影有得一拼。传闻伦敦人甚至可以使用他们的牡蛎卡(Oyster Card,伦敦人的通勤卡),DO的一声就登上这个缆车,这个构想就像设想香港人用八达通卡坐上昂坪缆车一样不真实。




  不过这些新设施加重了Pidgeon对交通投资几乎悉数倾泻于伦敦东区、特别是奥林匹克公园地区的疑虑。例如码头区轻轨的施特拉福站,经过彻底升级扩建后,这个原本位置边陲的小站已经成为伦敦交通系统中最为先进而四通八达的站点之一。“我的担心是,投资焦点都在东区,伯爵府(Earl"s Court)这样的西区枢纽得不到重视。奥运的排球赛其实就在伯爵府的会展中心举行,届时数以十万计的观众将前往西区,这一带本就异常繁忙、运力不足的交通系统能否负荷得了?”




  她亦担忧,尽管奥运在即,但老旧的地铁系统仍然缺乏足够的升级改造资金。“现在地铁仍然在使用维多利亚时代的技术,长远看,投资的缺乏将为伦敦带来严重后果。我们必须从东京、巴黎等大城市过去的经历吸取教训。”




  她对于伦敦国际交通网应对承受的压力似乎具有更大信心。“据我所知,包括伦敦市机场等其它伦敦的机场正在积极寻求分担希思罗的压力,而且欧洲之星可以将抵达巴黎机场的国际观众直接送到伦敦圣·潘夸斯(St. Pancras)国际火车站,再前往奥林匹克公园,不过15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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