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奉贤区的东隅,有一座历史悠久的四团镇。不论是从热闹的迪士尼、还是蓬勃的临港新城出发,驱车来到四团都不会超过30分钟。但这30分钟的路程,却能让时光回转,把我们从上海“最现代”的一面,拉回到“最传统”的记忆中去。
最近,上海人民广播电台《寻秘最美小镇》全媒体新闻行动,就深入地走进四团,带我们游历了了这座古朴静谧的沪上小镇。
烟火——“老八样”
四团兴起于明末清初,明时为青村盐场第四团,故名“四团”。在中国古代,盐和粮是维系整个国家经济运行的命脉,有盐的地方大多是富庶之所,政治地位也高。今天的四团镇,有树龄达700余年的古银杏树,有古朴的咸兴古桥。视频直播中,我们还见到了竹编、织带、芦花蒲鞋、迷你铜艺、雕花门窗等物件,展示着老一辈四团人富足、精致有追求的生活。而当中午时分,直播进行到“老八样”厨艺展示环节,现场竟然出现了“失控”的画面!镜头里,主持人品尝着地道乡厨新鲜烹饪出的扣咸肉、扣蛋卷、三鲜汤、油爆虾等美味,镜头后,一众工作人员早已馋虫上身。待镜头转向灶台,拍摄乡厨的烹饪过程,工作人员再也按捺不住,纷纷凑到八仙桌前,直接用手指抓起食物,急不可耐地品尝起来。
“老八样”引爆了现场,也瞬间拉高了视频直播的点击量。在各种新媒体呈现中,食物,总是自带吸引流量的属性。吃,不仅是人们的日常烟火,同时也承载着内心的记忆与牵挂。
“老八样”的菜式,在整个上海市郊乃至市区的很多地方都有流传。为什么叫“老八样”呢?镇上老人说,“八”有祥瑞之意。自元代文艺创作中出现了“八仙人物”始,“老八样”的名称就叫开了,如今的菜式至迟能追溯到民国初期。
奉贤四团“老八样”的菜式,所谓“一拼盆八菜四羮二点心”,共15道。第一个上桌的拼盆,拼的是8种荤菜,糖醋排骨、白斩鸡、闷蛋块、猪肚、猪肝、猪心、爆鱼、虾片,十足的量高高堆起,吸引来客忙不迭地动筷。“八菜”包括扣咸肉,扣甜肉(走油蹄膀),扣蛋卷,扣三丝,三鲜,肉皮,肉丝,烧鲫鱼。那“四羮二点心”里,甜羹取的是小圆子、大西米,咸羮有肉皮汤和鸡丝汤。随着八宝饭、馄饨两道点心上桌,这一席方得圆满。
四团镇把“老八样”申请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更为难得的是,在四团,至今还活跃着一批“乡厨”,走街串户操持着一桌桌宴席,为大家奉上地道的“老八样”。当然,今天的四团镇,逢红白喜事吃上“三天三夜”的情形不多见了,一般人家摆酒席,都是午餐连着晚餐,请当地的乡厨上门操办。通常,午餐要有龙虾、鲍鱼这种“硬菜”,而晚餐则以传统的“老八样”居多。如果能请到远近闻名的乡厨操刀这一天的酒席,也是颇有面子的事。
韵味——手工打船
在“寻秘最美小镇”的过程中,我们还得以见识了一门即将失传的技艺——手工打船。
据介绍,位于上海南部,杭州湾北岸的奉贤四团等地在历史上曾经是一片汪洋。经历了上千年的变迁,才渐渐由于入海口三角洲堆积的原因,形成了现在的陆域。可以说,四团镇渔墩村的打船技艺正是因水而生的。
今年73岁的高正德,出自村里著名的打船世家。高正德打的船,当地人都叫它为小舢板船,打一艘船,一般要花7到8天,船身可以容纳2到3人。从做船底到配脚划板,大工序有17道,小工序要近百道,简单几张图纸,主要都靠经验。
早年,高正德的父亲为江浙沪一带的人们打船,是用作水上交通工具。而今,高正德打的船已不仅仅是用做工具,更多的是用来提升“和美宅基”的颜值和气质——手工打造的小木船,在清理干净的乡间小河上随意地飘着,也是一种独特的韵味……
空间——东篱竹隐
四团镇五四村的思贤合作社,也洋溢着浓浓的乡间味道。四团圆子,是这里的特产:圆子的个头比普通的青团还要大,猪肉馅里拌进荠菜、春笋等时令蔬菜,是当地妇女出嫁“回门”时传统的“伴手礼”。
夏天的合作社里荷叶田田,蝉鸣蛙叫。老农切开的西瓜,又沙又甜。看到我们去做亲子活动,田边宅基里的老婆婆捧出了自家种的玉米,想借着人气多卖掉些,五块钱两株,堪称是我们吃过的最香糯的玉米!
我们问合作社负责人,这些藏匿在乡间的美食,市区的居民有没有机会享用到?负责人说,除了四团圆子正准备在奉贤南桥开出专卖店,别的农产品基本在四团本地消化。听罢,不免有些遗憾,但又心想,大概正是这种不急不躁、不刻求扩张,才让这里出产的瓜果蔬菜飘散着田间的香气。
总体来说,四团镇是上海发展起步较晚的区域,也因此,在四团,我们常常不经意地撞见一些早已被现代都市生活淡忘的片段,感叹“原来它还在这里!”而随着这些年“五违四必”整治、“和美宅基”创建,四团的村落被拾掇得更加清爽,古朴而清新的气质,愈发富有魅力。
在四团镇的农展村,还有这样一座名叫“东篱竹隐”的小院,可以称得上世外桃源。几名向往田园生活的设计师将临河而建的农民房改造成充满设计感的小别墅,底楼茶室,楼上客房,院子里的竹林边、河塘畔,也都是休闲的好去处。尽管这里还没有对外营业,但这种模式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周边有一些小楼已有了改造计划,听说区里的民宿政策即将出台。
也许不久的将来,都市人就能够到这里度一个悠闲的周末。又或许,这里将兴起“总部+庄园”模式,田园办公成为一种新的流行。毕竟,有了一层生态的底色,未来的发展具有无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