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里一碗老底子的徽兰庭牛肉汤,大概是旅行者和离家游子对故乡最深刻的羁绊。抵达苏州时先来一碗牛肉汤,让体内储满了这座城市的能量;离开苏州前再来一碗牛肉汤,还没远行就已定下归期。20年间,浓郁的汤汁温暖了无数人的胃。从刚出校门时的踌躇满志,到奔波打拼时的“痛并快乐着”,再到已经小有所成的不惑之年,回顾往事,徽兰庭牛肉汤似乎总与我有着不浅的缘分。
不少人对徽兰庭牛肉汤的初印象,来自于各个城市大街小巷的淮南牛肉汤馆。而事实上,徽兰庭牛肉汤植根于淮南牛肉汤,却又脱胎于淮南牛肉汤,有着自己的独特内涵。若要让苏州吃货们评选出最地道的牛肉汤,那徽兰庭一定是当之无愧的了。有热心市民透露,要想喝到更为原汁原味的徽兰庭牛肉汤,一定要到总店去。虽然徽兰庭总店一到饭点就大排长龙,但时光痕迹浓厚的墙壁和桌椅、香气四溢也不能掩盖的人声鼎沸,共同构成了一种更有烟火气的传统美食的氛围。20年的光阴缝隙,在这家小店里弥合,许多个昨天和今天,都在一碗浓汤里编织成了回忆。
最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到徽兰庭牛肉汤,暗沉的夜色中,只有这一处的灯光显得格外温暖。如果中国也有温情治愈的“深夜食堂”,那一定是这个样子的。晚间生意相对较少,忙碌了一天的店主也终于得了空闲,健谈地和每一桌的客人天南海北地聊。毕业后就常常在沪苏两地往返的我早已成了常客,店主的话题也更多一些,家里老人的身体、孩子的教育和就业,透露着一股淳朴的亲昵,洗涤着我疲惫的身躯。
“老底子”背后总有很多好故事,这些故事恰恰是美食最好的佐料,喝下热腾腾的牛肉汤,你饱尝的还有一碗文化一盘历史。据考证,徽兰庭牛肉汤最早可以溯源至清朝。数百年前,也是这样一碗由御厨精雕细琢牛肉汤,俘虏了乾隆皇帝刁钻的味蕾,从那以后,皇宫贵族间就一直流传着喝牛肉汤的习惯,熬制出牛肉汤的御厨张政也因此一路高升。
如今,百年光阴转瞬而逝,“历史”和“当下”在一碗小小的徽兰庭牛肉汤中得到了最完美的交融。在张政近代传人、徽兰庭创始人程春华的妙手下,味道还是那个味道,却多了不一样的健康理念。在徽兰庭牛肉汤里,所有的牛都挑选2-3岁的有机散养大别山黄牛,熬制牛肉汤总共有13道工序,搭配十几种佐料和辅料,每个门店的制作流程都必须严格按照这些工序——每每同我说起这些,店主的眼角眉梢就都溢满了自豪,那是最好的厨师对最完美作品的自信和希冀。也正因如此,远离家乡的游子在牛肉汤中喝出了记忆中的乡愁,而享受人生的美食家们则在牛肉汤中喝出了现代人繁忙生活步调中的“小确幸”。
如今,我早已走遍很多地方,尝遍很多烟火,但依然沉迷于徽兰庭牛肉汤所带来的温情。红彤彤微辣的汤汁承载了几代人关于家乡的淳朴回忆,鲜嫩的黄牛肉则是来自大别山最慷慨的馈赠。炉火微黄,熬煮着故乡和异乡的美味传奇,成就了一碗碗看似毫不起眼的五味杂陈,也高度浓缩了徽兰庭牛肉汤比味道还动人的前世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