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的岁末,听了《东瀛日本》系列后,特别想让时间彻底慢下来一次,于是从订机票、办签证,到出发,一共也没有用掉两周时间。那时候我怀着一个目的—就是要到京都跨年,为什么呢?也许是觉得那里时间过得最慢吧!
1945年原本美军给日本要扔原子弹的地方,并不是广岛,而是京都。据说是梁思成标注了京都与奈良两地的多处古建筑,才使得美国陆军部长史汀生移除了此地的轰炸目标。
有一句话足以说服很多人踏访京都,那就是—买张机票去看看唐朝的长安。
那一年,冬季访京都,错峰前往,试试看与枫叶还有没有缘分。
竟然还有一点点:虽然没有那种铺天盖地的红色海洋,这样零落四处的枫叶,也正印证了那句“枫叶愈残看愈美,梅花未动意先香”。所以并不遗憾,反而觉得别有味道,衬着京都的天空和飞檐走壁的建筑,似乎真有一夜回到长安的感觉。
又有说法,京都在二战中保存完好,是史汀生曾经旅行过这里的原因,看来旅行的意义,无处不在了。
冬游京都,最容易想起的就是川端康成笔下的古都了,他曾说“京都是日本的故乡,也是我的故乡”。
“生存本身就是一种徒劳”—川端康成
《古都》的开篇,千重子和真一在清水寺观看落日时,对他透露自己实际上是弃儿身份的,这给古都蒙上了一种悲伤的氛围。我到访京都的下午,是2014年的最后一天,原本觉得时间来不及赶过去,等公交车怕来不及,跳上出租车赶到清水寺,一路走上去,恰好落日在那等着,于是这一幕,就印在了脑海中,只为京都而存念。
2014年最后一天的落日余晖,就锁定在清水寺。
这边,清水寺的落日刚刚驱走了游客,静谧四溢。那边邸园一带的热闹刚刚开始,此消彼长的颇有禅意。
艺妓们盛装走上街头,好像从时间的匣子里面穿越了古今。以前的艺妓从十岁开始学艺,经过五年诗书、礼仪、琴瑟、舞蹈以及茶道等课程的培训,十六岁成为舞姬,二十岁才能成为艺妓,一直到三十岁。
川端康成的作品里都有深深的“物哀”感,这“物哀”是整个日本传统文学的美学准则。自最古老的历史文学著作《古事记》到《万叶集》、《源氏物语》、《徒然草》等名作,都有这样一种悲哀的情调。
日本的国学家本居宣长曾说:“在人的种种感情上,只有苦闷、忧愁、悲哀,也就是一切不能如意的事才是使人感动最深的。”
《雪国》的故事讲述了一个深陷烟花柳巷的姑娘,爱上了一个舞蹈研究家-驹子和岛村。驹子在每次酒醉才有勇气去找岛村吐露真情,而岛村认为“一切都是徒劳”,世俗的美只有在古文化中才存在。驹子的爱建立在想象力上,然而对方是一个根本没有自救能力的男人。岛村时刻认为这一切都是“徒劳”,不想让自己陷入任何一次实实在在的留恋里,他全盘接受驹子的期待,却一次次看准时机抽身离开。
我也带着这样的“物哀”去游走京都,视京都为故乡的孤儿川端康成曾说“灭我为无”,这与虚无主义并不相符的概念,大概就是诺贝尔文学奖认为川端康成作品所具有的“东方性”吧!
本期《晓松奇谈》再次谈及京都,让人不由的想故地重游。迷失在京都!只为它恒古不变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