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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望溪——秋入峻青来

http://www.cnair.com 2014-10-21 17:51:55 来源:航空旅游网

  中秋至晚秋的分野点,暑气嚣张似在昨天。然而不经意间,凉意偷袭满怀,在谷穗成熟与树叶渐黄被忽略的茫然交叉后散落渗透的潜伏。

  天气敛蓄,人反倒活跃起来。反季的状态令人不安。何以解忧,惟有山水。寻常杂谈中俗里俗气的益阳过去是脱俗的常德桃源。除去落英缤纷的世外仙境,竟然还藏匿一处风雅脱俗之溪水,名曰“夷望溪”。

  从码头上船,水色不紧不慢地推陈过来。先前见过千样水面,海浪汹涌,波涛壮阔谓之豪迈;河流湍急,漩涡连连谓之险势;江南古镇的小桥流水精致婉约,娇羞妩媚谓之小家碧玉。夷望溪的水却是平的如蛋清一般的溜滑,船行过处,两侧劈出一道白浪,较远仍是不起一丝波澜。春日的水温润如玉,绿光浮动;盛夏日光的逼仄下,水颓然丢了色泽,只是一派蒸腾或解暑的冷意。然秋日大概是抛却寒暑苦楚,这水反而一脸肃穆起来。一袭峻青的外表如中国文人穿上长衫,教人不得不庄重起来。

  迎风立船头,水面空旷,两岸翠竹芊芊,掩映成排,连着波光中的倒影徐缓退后。船前行约二十分钟,远望前方矗立一座圆顶的岛屿,上有三座庙。他们说,这就是水心岩了。弃舟登岸,沿陡峭的石梯往上攀爬。这岛并不高,爬至山腰一平台,往下张望。但见离岛数丈外有三座类似的岛屿。分别位于左右中。皆是草木披覆,菡青孕翠,与水色异常接近,养眼的很。三岛背后轮廓分明依稀渐变着其余的岛屿,如贴纸一般,由可见一层一层逐级被光线模糊成朦胧、虚无、透明。正寻思,这天兰水墨,唯独缺了点什么的时候,一艘游船正对岛屿驶了过来。霎时,原本暗淡、平静的水面被破开了一条白光,岛与天,天与树,树与崖壁都活了起来。正如一幅墨绿底宁静的画面等候朱红色的划描,有质量的整块体积生根许久,期盼一刻轻瘦的移动。自然的魅力不可挡,强至足以迁徙一份心绪,激起一缕遐思。

  直至游船淡出视野,我们继续攀登。山顶俯视远眺,又是一番别致。在稀薄的秋光下,平稳的水面骤然展现出一道道细微的瓠纹。排列得条理分明,熨帖到人心里去,恨不得用脸去挨着贴着才好。又可以细细地抚摸出滑腻平整的手感来。峻青一色笼罩四野,天缄默而中庸的姿态。换一个方向,把视线脱离厚重的岛屿,凝视到岛与水体的边界。那是蜿蜒的细曲线,时而白,时而黑,长而自然地渐行渐远伸展,又模糊地清晰至眼前。那是右侧的岸边有人家。大面积粗糙的山青下是一片温和的水青,而硬挺的小楼的红红白白凸显,让山水不自觉地灵动秀气,并人气十足跳脱出落寞。

  而又一侧,对面的岸上与岸线并列有一条窄窄的公路,望去如玉带缠着山脚,在整片的青色中旖旎有情趣。

  怡然忘我的时候,忽听身后的庙门“啪”地一声要被关上了。我赶紧出来。穿过三座庙下山。拽着铁链下山,回头仰视,天际被庙檐分割,下来是曲折但陡的直上的山、草、人蚁。山脚有丝竹声传来,回旋飘渺,余声不绝,甚是悦耳,不晓得是何种乐器。

  回船上,友人说她险些失足,有惊无险,我们不禁莞尔。

  寄身秋风秋雨,秋诡秘地遍洒绵绵不绝愁肠百结;与红叶齐飞,又是壮丽正义的潋滟刚强;而在这个十月的中旬,在读不懂看不透的冷峻的青苍中,秋漠漠地悄无声息转身,不顾物是人非的传说。

  文/彭竞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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